兒子看望因打松子而受傷的父親 新文化記者 蔣盛松 攝
張強守在父親身邊 新文化記者 蔣盛松 攝
原標題:看新聞才知父親受傷兒子立刻趕到醫(yī)院
■新聞回放
9月6日,臨江市一名男子徒手爬上15米高的紅松樹打松子,結(jié)果不慎從樹上滑落,摔到了灌木叢中。一根一米多長的樹枝直接貫穿了他的右側(cè)面部,傷情嚴重。幸運的是,他遇到了一群好心人,這群人包括兩名醫(yī)生、交警、記者……在眾人的幫助下,傷者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長春市吉大一院進行救治。目前他傷口中的樹杈已經(jīng)取出,手術(shù)順利完成。
9月7日上午9點40分,剛在前一日經(jīng)歷過生死時刻的張先生正在病床上昏睡,頭上纏滿繃帶,胸前有三個針頭形狀的導(dǎo)流管。導(dǎo)流管是從腮腺部位牽引出來的,里面有大量膿血,一名醫(yī)護人員表示,這個導(dǎo)流管最早也要下周才能拆下來。
此時,張先生的病床前多了一個年輕的身影,他是張先生的兒子張強。看著父親,23歲的小伙子滿眼通紅,不停地撓著頭。“早知道這樣,我肯定不讓他去了!”小伙子一直在后悔。
網(wǎng)上看到父親受傷連夜趕到醫(yī)院
張強告訴新文化記者,父親出事后,大爺一直瞞著家里,是他的姐姐在網(wǎng)上看到了父親受傷的新聞,然后轉(zhuǎn)給他的。“我在長春打工,我姐也嫁到長春,在家看孩子,她無意間看到有人打松子受傷的新聞,但沒想到是爸爸。”張強說,6日晚上9點左右,姐姐把網(wǎng)上的那條新聞轉(zhuǎn)給了自己,他一看,頓時慌神了。
“老家在樺甸,去臨江打工,五十歲,姓張,那肯定是我爸啊!”張強表示,看到父親受傷的消息,他無比驚訝,立即給父親打電話,電話是父親的工友接的,“工友還騙我說我父親買菜去了,晚上九點多,山上哪有地方買菜!”
得知真相后,張強立即打車趕往吉大一院看望父親。“我大爺和我爸的手機都沒帶,我一頓打聽,終于在整形外科病房找到了我爸。”張強說,當他看到父親纏滿繃帶的樣子時,眼淚再也止不住了。
張強說,如今母親也知道父親受傷的事,但家里有一些事需要處理,還沒趕到長春。“我在海鮮城上班,平時工作挺忙的,但我爸這樣,我肯定上不了班,我請假了,就在這照顧他。”
醫(yī)生:萬幸沒造成重大損傷
9月7日上午,吉大一院整形外科的張舵醫(yī)生來到張先生的病床前查房。“你父親的情況可以說是萬幸,跌落沒有造成太重大的損傷,我們檢查過了,你父親四肢活動正常,吞咽正常,眼睛正常。”張醫(yī)生告訴張強,現(xiàn)在傷者病情已經(jīng)穩(wěn)定,但還需要進一步住院觀察。“總體情況來看,現(xiàn)在還是不錯,沒有重要的損傷,不過小的損傷還是有的,尤其是腮腺位置和面部損傷比較嚴重,下一步就是控制感染。”
同時張醫(yī)生耐心叮囑傷者家屬,不用太過擔心。
新文化記者看到,傷者張先生已經(jīng)能夠吞咽流食以及與親屬進行短暫的交談。提起當天摔下來的經(jīng)過,他只是重復(fù)“大意了”幾個字,因為患者說話不便,記者沒有繼續(xù)打擾。張強告訴記者,父親肯定是打松子時著急了,不小心把樹杈踩折了,否則不可能掉下來。
“這次長記性了,以后千萬別干了,給多少錢都別干了!”張強說。
打松子是技術(shù)活有危險性
張先生的傷情穩(wěn)定,哥哥張君旭和另外兩名工友也終于放下心來。陪護之余,張君旭跟記者介紹了打松子的“門道”。
“我們這伙人常年干這行,我弟弟17歲開始爬樹,打松子打了30多年了,這次就是大意了,否則不會掉下來。”張君旭說,每年9月左右,就會有承包林場的老板聯(lián)系他們?nèi)ナ止ご蛩勺印?/p>
“常年干,老板都有我們的聯(lián)系方式。”工友老李(化姓)告訴記者,他們不只在吉林省打松子,“前幾年還去過遼寧和黑龍江,只要價格給到位就去。”
老李說,他們一組共18個人,9月初進入當?shù)亓謭?。打松子的日子非常艱苦,平日里他們就住在山上,用塑料布搭一個大棚,十多個人就住在棚子里面。
“我們雇了一個人給我們做飯,早上帶著水和飯上山,一干就是一整天。”老李表示,到了晚上,他們還會喝點小酒解解乏,“白天肯定不敢喝,那是要命的!”
一個小隊工作一天能打下多少松塔?張君旭說沒有人仔細數(shù)過,但粗略估計也有上萬顆。“18個人是一組,都是老手,摘完一棵樹也就20分鐘,高一點的樹半小時吧!”張君旭說,“打下來的松塔,我們都用麻袋裝起來,一天50多麻袋吧!”至于這些松塔究竟值多少錢,張君旭表示每年的價格都不一樣,松塔論斤稱量,價格在每斤5元到10元之間。
工友:有安全繩 但很少用
關(guān)于打松子的危險性,央視財經(jīng)頻道《生財有道》欄目曾在2016年10月拍攝過一部專題片,片名就是《東北最危險的工作———打松塔》。
對于打松子的安全隱患,張君旭和工友們都心知肚明。“我們干了這么多年,就是小心點,沒事,一旦大意了,出事就是大事。”
“有安全繩,但很少有人用,太慢了,不方便。”工友老李說,因為每隔二十分鐘就能打光一棵樹,有綁安全繩的時間,別人都打完一棵樹了。
老李說,他曾聽說過其他打松子的隊伍里有人掉下樹,沒搶救過來。“這行確實危險,發(fā)生意外,非死即殘,老張算是萬幸了。”雖然危險,但老李坦言,每年還是有大量工人從事打松子這一高危職業(yè),“不光我們林場,只要有林場的地方,肯定就得雇人打松子,這已經(jīng)是一個成熟的產(chǎn)業(yè)了。”
新文化記者 王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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